【排球少年|及佐久】 五月一日,

 

Summary:

及佐久 + 牛岩 (沒有出現)。

提及及岩/牛佐無疾而終的初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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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When I was small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...”

 

*

    五月一日,清晨時分。阿根廷,聖胡安市。

 

當那封信從手上的報紙與廣告單之間飄飛出來時,及川徹慌忙伸出手、驚險地將其於半空中攔截,並在過程中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怪聲怪叫。

而對於及川這一精采Dig,一旁剛把雞蛋放進鍋中的佐久早聖臣,頭也沒抬。

 

被及川接起的是一封喜帖。來自赤道的另一頭,彷彿還帶著初夏的氣息。

 

雖然,比起喜帖,那款式更像是一張簡單素雅的問候卡。

及川徹拎著信整個人懶洋洋地斜躺在沙發上。在這涼季將至的時節中、清晨正好適合披起薄毯,在等待咖啡機與烤箱運轉的空閒時間中,收個信、看看報紙。

而此時,他一邊小心地撕開淺青色的信封,一邊浮誇地碎念道:「哎呀,怎麼長得這麼像廣告信。及川先生差點就要把它丟掉了耶......」

咖啡好了。佐久早聖臣這時端著兩個著馬克杯走了過來。他無視了方才及川那番老頭子般的發言。佐久早將其中一杯咖啡抵給及川後,隨即也在對方身邊落座。

及川終於願意放棄他那懶散的姿態。他暫時把信箋擱在了大腿上,起身的同時揚起臂膀上的薄毯、將一半的溫暖分享給身邊的人。而手上的咖啡一滴都沒有灑出來,當然。

毯子再大、擠進兩位排球選手後仍然顯得侷促。但反正他們早已習慣這挨得極近的距離,臂膀相依、臉側有著彼此的體溫與呼吸,一如往常。

佐久早自及川手上接過那份信箋。

前些日子,在電話裡,佐久早跟牛島若利說:喜帖,寄一份就好了。
給他、還有及川,收件人寫誰都可以,反正都是一樣的。

信封上熟悉的工整字跡、寫起英文時卻也顯得有點陌生。 但還好,對摺的紙卡中那句「敬邀 摯友」仍是熟悉的筆觸。
居然是小牛若親自寫的?他倒底是不知道喜帖也可以用印的、還是我們真的對他如此重要?及川誇張的一手扶額、仍在持續他那總是莫名欠揍的垃圾話。而這次,佐久早終於冷冷地抬眼、回了一句:小心,咖啡很燙。

「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決定日期的嗎? 那簡直是......」

「上次若利有提到。說是他跟岩泉前輩的生日相加後除以二。」

「.....這還是小卷跟松川的主意!原本小岩跟小牛若才沒想那麼多。」

而且相加後日期根本除不進阿!及川碎念道,似乎對他們選擇無條件進位小數點以降的數字感到忿忿不平。
但那終究是個平凡的好日子。佐久早最終如此評價道。7月上旬的時節,美國加州正是陽光明媚的夏季,而回到日本時、也許能趕上紫陽花季的尾聲。

今年也沒有奧運,正好。

「正好!我也不想看他們在場邊親親我我。」及川激動地拍了下大腿,他手裡那杯中的咖啡又劇烈地晃了一下,但還是沒有撒出來,當然。

真懷念,以前七月時都是跟小岩在打球呢。 及川又突如其來話鋒一轉,佐久早甚至來不及開口警告他把杯子拿好。

及川的記憶之箱像是突然打翻了一般,他滔滔不絕、一連講了好幾個童年往事,從1歲到17歲,好幾個那一年夏天與小岩,多到搞不清出那個是哪個夏天。

「你可以想像嗎?有一年的校際友誼賽後、教練請我們吃冰,結果小岩居然就為了一個排球造型的冰棒揍我好幾拳!」

「嗯,這個我有聽過,若利說他那時也在旁邊。」雖然牛島若利實在不太擅長講故事。

他還記得,牛島在講起這些小小的瑣事時依然無比認真,因為佐久早也是聽得很認真。他們對話時經常是凝視著對方的雙眼,講著排球還有一些無關緊的話,天南地北。

 

及川從IH的預選、回憶到夏天的外宿集訓、再扯到了夏日祭典、最後講到了七夕祭,卻在這裡突然安靜了下來。 因為佐久早提醒他,咖啡會涼。

「七夕祭阿,我某一年時也有去過。」佐久早接著話題說了下去。

「肯定是小牛若邀你去的吧!也只有小牛若會這樣沒創意。」 及川刻意大聲嘖了聲,惹得佐久早挑眉、以一聲冷笑回敬。
 
「是你替若利出的主意吧,而且你跟岩泉前輩那時明明也有來。」佐久早的杯子已經空了,可能是覺得冷吧,他把雙腳也縮上了沙發,背脊順著椅背微微下滑。而及川順勢抬起了臂膀、將窩成一團的人給攬入懷中。

「但結果,小牛若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嘛。你也是!都沒說!白費了大好七夕! 」 及川誇張地又是驚呼又是嘆氣,而佐久早豪不客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。

「你也沒說出口。」 「小岩也沒說出口阿。」

「結果誰都沒有說耶。」 「 遜斃了。」

 

及川一口喝乾了杯中最後一點咖啡。他其實不是很懂咖啡,這些豆子、乃至怎麼調理,一向都是佐久早選的。但及川很喜歡,喜歡這種恰到好處的澀酸與焦苦,清爽地流過舌根、在喉頭留下難以形容的餘韻。

 

大概是只能用「我不知道」來說明的那種難以形容。

 

雞蛋造型的計時器在這時發出了嗶嗶聲,顯示水煮蛋已經在滾水中裡完成了蛋白質變性的歷程。烤箱的麵粉製物也漸漸飄出焦香。他們還有雞胸肉、花椰菜、跟配色用的紅蘿蔔。

於是他們同時起身。佐久早接過及川手上的馬克杯,待及川仔細地把仍帶著暖意的毯子裹在佐久早肩上後、佐久早才走向他們的廚房。而及川先是伸展了臂腰,接著俯身撈出了被卡在沙發邊緣的手機、俐落地連接上了客廳的音響。

 

早餐時間,就該搭配悠閒的咖啡廳爵士樂,或者,一些輕輕緩緩、優雅或悠揚的老歌,適合相依靠著彼此、以長緩而拖曳的節拍漫舞的那種。

在鋼琴與提琴的樂音流淌而出時,及川以餘光瞥見佐久早抬頭望過來,於是他也轉頭、與對方四目相視,嘴角忍不住勾起愜意而舒適的笑。

「如何? 很應景吧。」

 


"When I was small,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..."

 

在泛著灰藍色調的晨光當中,佐久早凝視那向他笑著的人,專注地、彷彿是在仔細聆聽。在第一段歌詞語落之時,他才緩緩地勾起了唇角。

很輕、很淺,但足夠了,在及川眼裡那是一抹足夠好看的微笑了。

 

「嗯,正好。」

 

時光荏苒,未曾對某人說出口的話、在告別之後漸行漸遠。
但沒關係,他們仍然在互相守望著,關於這份永恆的友情。

而總會還再有人,走進這顆心裡,無論是、來自多麼遙遠的地方。

一如此刻。
外頭涼爽微寒而多雲,但天空很明亮,也許幸運一點,等等還能看見艷陽露臉。

及川走向餐桌。待佐久早將餐盤安放在上桌面後,及川才伸手搭上對方的後腰,並將一吻、輕輕地印在了佐久早的側臉。

而佐久早也回了一個相同的吻,吻在及川帶笑的眼角。

 

  五月一日,平凡如昔。

 




"Now we are tall, and Christmas trees are small."

"Someone else moved in, from far away..."

 


Notes:
全文靈感與歌詞引用自Bee Gees的歌曲《First of May》。
講述的是過往時光,年輕的孩子們因相處而日漸清晰的感情與愛意。即使隨著時光流逝終、會走成錯過,餘下的仍會是青澀、略帶遺憾卻無比美好的記憶。
歌曲中「五月一日」私解釋為平凡無奇的一天,卻因有著特別的誰在身邊,而值得以美好留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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